
【 狼人节杂记 】
节前就从卓越上定了阿哲的新专辑《做你的男人》,结果迟迟未到。从一个月缺等到另一个月缺,做你的男人真难。一年里最圆的月亮独守空房,这么亮的电灯泡都白当了。
收到庸俗节庆祝福短信若干。就和奖区永远只能刮出“谢谢您”的假发票一样,毫无感动,多此一举。高兴的回个骂声,不高兴的直接删除。Stella尝过被我反唇的味道,还是兴致勃勃地发了一条过来。我兴致勃勃地回以骂语。她委屈地指出其中有其原创成份。我委屈地骂她的“创作”和那些拇指犯罪的源头已经文脉同流相与协了。几个回合之后,她笔锋一转,得意地说她的单人出行计划终于要得逞,已经在想象十六的晚上,坐在西湖边把酒赏月的样子。我回了两个字:“扑通~”惹得她直接电话过来一番声讨……
那两字的戏剧性转折虽小煞了她对西湖月夜的美好幻觉,好在终究煞不到她“箭终于要射出去”的得意。我说射手座是支待射的箭,终于要寻着自由的曲线一破东风。我暗想这箭还是自由落地的好,万一射中什么倒是麻烦了。
得意,得意,“人生得意须尽欢,莫使金樽空对月。”在回Roger的短信时突然想到这一句。此处“得意”并非一个经济学事件——古有八股取士的遗毒,近有洋酒广告的荼蘼,这“得意即是功成名就时”的误读几乎和诗句本人一样高寿。太白诗意,乃是一种恣意放纵的灿烂,骨子里的闲散。是种生活的姿态,而非状态。这对着月亮高举的“生之灿烂”,堪比战火连天的夜晚,洗完热水澡盘踞在沙发上全裸着抽雪茄的丘吉尔,片刻销魂。东坡对影三人生出了寒意和悲悯,那是鳏夫气质,总嫌凄清。铺成流行歌曲唱来更是劈棺盗墓,披件死人衣服直奔T台。书生是当不得的,不如当酒仙烟奴更靠近人生现场。女人的真相须去问和尚。
阳要拜,阴要祭。无酒无人,也不肯咬一口腻味的月饼。这中秋分明早已退化成都市狼人们“今日晚间,宜惆怅”的无调狂欢。民俗逊位,认同稀松。中国人的节,一个比一个过得尴尬。乖乖夹起狼尾巴,上床等小红帽的敲门声吧。
惆怅,也不失为一口烈酒。他收藏了二十多台20~30年代的旧打字机,却从未用其中的任何一台给谁写过情书。我封他“巴伊老爷”的昵称没悬念地应验。对着屏幕咬下一口巧克力,反正他不知道他错过了什么。相见不如怀念。尤其是怀念未曾发生的故事。
嗜吃甜食的人,意志薄弱,喜欢纵容自己。奇怪的是,我对于甜食乐此不疲的贪婪并没有蔓延到自作多情的月饼身上。月饼有什么错?我又何错之有?
只怪是月夜慌慌,人人忙着变身成狼,罢了。